关向晨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靠着墙的秦越垂下眼睛,她似乎终于绷不住了,弯腰撑着膝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关向晨急疯了:“阿越,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我不说了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说了,你别哭啊!”
秦越停不下来,从弯腰到蹲靠,她哭得沉默又汹涌,手术一结束,她又立刻恢复平静,一个人,在icu里照顾了整晚因为疼痛变得异常烦躁的院长。
秦越始终耐心。
关向晨在外面看着,却觉得她离崩不远。
第二天下午,院长转进病房。
关向晨留下照顾她,秦越回家取日用品和换洗衣服。
她这一去凌晨才过来,整个人寂静割裂,像被人打断了骨头。
第51章
下午五点, 秦越难得快走着从住院部出来。
外面的雪还在下。
听关向晨说是一大早就开始的。
江坪的雪总是很大,一个白天而已,已经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秦越站在门口, 仰起头看着漫天雪花无限逼近瞳孔又忽然消失。她整个人静悄悄的, 和身侧往来匆忙的人群格格不入。
这几天往返医院和领科, 秦越的日子过得忙碌又踏实。
如果不把昨晚突然失控的情绪计算在内,她几乎要忘了一周之前,和沈见清之间发生过什么。
现在依然想不起来。
不敢想。
怕会又一次因为私欲忽略了院长, 也怕这一找, 她和沈见清之间已经走到崩裂边缘的关系就真的断了。
她现在站在一个四面看不到头的十字路口, 有方向, 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一大片雪花即将被寒风吹落入眼睛里面之前, 秦越低下头, 兜上羽绒服厚实的帽子,习惯性将下巴藏进衣领里, 缩着肩膀走入茫茫白雪之中。
院长家离医院很远,秦越花了近一个半小时才终于赶到。
取完东西, 她就近吃了顿晚饭, 马不停蹄往自己的公寓走。
晚上七点二十,秦越背着包从小区里出来,步行朝一公里开外的公交站走。
她出来得急, 没戴口罩,偏偏今天北风凄厉, 刚不小心呛了一口, 胸口有点难受, 正背着人流站在路边咳嗽。
咳得比往年猛。
可能真像关向晨之前担心的,那趟有意为之的发烧过后, 她更怕冬天了。
这叫什么?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句话从秦越脑子里一闪过的时候,她看到个熟悉的车牌从眼前一闪而过。
是沈见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