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为什么会这么偏。”
陈须怨恨地说着,坐车来到窦太主处。
……
窦太主大限将至,大长公主府邸的奴仆们已经开始准备丧葬用品,见堂邑侯陈须到来,众人纷纷含泪行礼。
陈须见状,不得不努力挤出眼泪,勉励他们的忠诚,悲叹母亲的健康。
然后,他走进母亲的房间,被扑面而来的药草气息熏得睁不开眼睛。
“咳!咳咳!”
“兄长?”
陈阿娇听到陈须的声音,暂离母亲病榻,走到陈须面前:“你怎么才过来?”
“我……我这不是……先去二弟家,然后又马上赶到母亲这边。”
陈须笑容敷衍。
对于陈阿娇这个妹妹,他的感情也很复杂。
她贵为皇后的时候,他对她自然是欢喜无比又亲爱有加,但是她现在——
“四公主也在里面吗?”
陈须问陈阿娇。
陈阿娇点头:“四公主正在伺候母亲喝药。母亲嫌药苦不肯喝,她让太医在药里加了甘草和蜂蜜,将苦涩难以下咽的药汤变成散发清甜的蜜水。”
“胡乱改药方不怕——”
“是问过太医以后才添加的。”
“那也——”
“其实我们都知道,母亲已经时日无多,吃再多的药也于事无补,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汤药添加一些无伤药性的甜味,让母亲感觉舒服点?”
陈阿娇淡淡说道。
陈须顿时无话可说。
但他心里终究介意窦太主将家产分给四公主,趁着奴婢们为母亲和四公主忙碌进出,他将陈阿娇拉到一旁,小声道:“陛下突然让四公主这般殷勤亲切,你不觉得其中有诈?”
“兄长此言何解?”
“长安城内谁不知道母亲的家产比诸侯王更丰厚,”陈须直言不讳,“陛下让四公主来母亲榻前嘘寒问暖,分明是惦记着母亲的家产!”
“就算母亲喜欢四公主将家产送给四公主又如何?”
陈阿娇反问道:“若是大哥和二哥平日里能时时来母亲这边嘘寒问暖,又何必担心母亲会因为喜欢四公主而将家产送给四公主?”
“我们这不是……不是……三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以往成天和董偃厮混在一起,我们真的丢不起这个脸!”
陈须为自己和二弟很少登门探望母亲的行为找借口。
陈阿娇:“董偃去世那么久,也没见你们多来过一次。”
“那……那……”
陈须支支吾吾许久,憋出半句话:“母亲身边不是还有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