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石庆叹了口气:“殿下,你应当早日回封地,不要留在长安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太傅此话怎讲?”
刘据不明白石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子的事情,陛下早有打算。”石庆隐晦暗示道,“殿下不会成为太子,但也不必担心新君登基后危及殿下。”
“太傅,你……”
“我虽性情迂腐顽固,却非完全不通世情,陛下心中早有太子人选,而那个人不是殿下,”石庆道,“所以陛下早早将殿下分封去南国。”
“太傅也觉得我是无能之人?”
其实,经过南国的磨砺,刘据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能力平庸,无法扛起大汉江山的责任,但他没想到连曾经的太傅石庆也说他没有可能被父皇重新立为太子。
刘据难掩失落情绪,苦闷道:“我……我治理南国不可谓不用心不努力……为什么……”
“殿下,世间的事不是努力就一定会成功,如果不幸努力错了方向,还会越努力越失败。”
石庆温情告诫刘据:“老臣劝殿下早早返回南国、治理南国。”
“我……”
刘据哽噎。
石庆的话让他无言以对,苦笑道:“太傅不愧是太傅。”
“然而殿下此刻并不认可老臣。”
石庆低头,姿态谦卑中带着几分无奈。
刘据:“……”
……
相对无言喝过几杯酒,刘据离开丞相府。
石德欲随刘据离去,刘据道:“你明日要随我回南国,今日就留在丞相府陪伴你的父母双亲吧。”
“谢殿下。”
石庆、石德父子齐声道。
随后,刘据离开。
石德不解地问石庆:“父亲今日为何频出惊人之语?”
“你追随皇长子殿下多年,当真认为我今日所言是惊人之语?”石庆反问。
石德低头:“儿子不敢。”
“你其实和我一样早看出陛下无意让皇长子殿下再次成为太子,对吗?”
“单论能力而言,殿下确实不符合陛下的期望,但殿下——”
“你是否感觉到世界正在改变?”
石庆冷不防打断儿子的话,悠然叹息道:“很多人觉得我这个丞相既迂腐顽固又尸位素餐,应当早早退位让贤。但我其实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顽固迂腐,也并非完全的尸位素餐。此次牢狱三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其中便包括陛下心仪的大汉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