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进大殿,刘旦便迫不及待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声音洪亮,盖过一同行礼的刘据。
见刘旦为了表现自己竟完全不顾长幼尊卑与手足之情,刘彻皱眉,阴阳道:“旦儿声音如此洪亮,可见每日习武不辍,无暇阅读诸子经典。”
“父皇,儿臣是……”
“长幼有序。”
刘彻语调温和地提醒道:“据儿是你皇兄,任何时候,你都不能不尊重他!”
“儿臣……儿臣知错……”
即使心中不以为然,但在刘彻面前,刘旦必须做出孝顺姿态。
“下不为例。”
“喏。”
刘旦抬头,满脸期待:“父皇突然召见儿臣,可是要褒奖儿臣治理燕国有方、助燕国度过蝗灾劫难?”
“让燕国度过蝗灾劫难的是你四皇姐和燕国的农业官吏,你何功之有?”
刘彻完全不给刘旦颜面。
刘旦闻言,眼神黯然,袖子里的手偷偷握紧成拳。
刘彻此时已将目光落在刘据身上,夸赞道:“此次科举,南国试子表现可圈可点。据儿,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谢父皇夸赞,儿臣这几年在南国始终牢记父皇教导,兴办学堂、请大儒来南国为本地学子授课,好让他们也和中原学子一样熟读经典,学有所成,科举高中,报效大汉。”
刘据得到父皇的夸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刘彻点点头,转头对刘旦道:“知道朕为何从未考虑立你为储君?”
“儿臣……”
他想说不知道,又担心说“不知道”会惹来父皇的不悦,一时如鲠在喉。
“你大皇兄只是不合格的储君,你却是根本不配成为储君,”刘彻道,“身为储君应当胸怀天下,维护祖宗留下的江山基业,你只知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不屑臣下的忠言进谏,遇上事情推卸下属,这样的性格……若成为储君,必为江山祸害。”
“父皇,儿臣——”
“此次蝗灾就是最好的例证。”
“啊?”
“提出养鸭灭蝗虫的办法的是姣儿,让你的封地不受蝗灾影响的是燕国官吏,你在其中唯一做的事情是让你的厨子想出十多种鸭子的烹饪手段,以及为了取悦朕主动请求开放燕王宫粮仓赈济周边郡县的灾民。”
“父皇,儿臣……儿臣虽然能力不足,但儿臣也没有禁止燕国官吏养鸭灭蝗,儿臣……”
“无能对诸侯王而言是褒奖,对储君而言却是罪过。”
说完,刘彻让两人退下。
刘旦不服,想留下据理力争,却被刘据拉着行礼、退出大殿。
……
出大殿后,刘旦立刻甩开刘据的手:“为什么拉扯我!”
“因为你即将触怒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