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故面色骤变:“皇太女殿下,西域有句俗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匈奴即便持续衰弱也不会短短十数年间就从飞驰的骏马沦为刨坑的老鼠。”
“瘦死的骆驼确实比马大,可是骆驼已经死了,马还活着。”
李令月针锋相对,并进一步地提醒道:“匈奴如今还能做瘦死的骆驼,因为匈奴占据的大部分土地都不是大汉想要的肥沃之地,将贫瘠缺水的土地收入疆域对大汉而言有些得不偿失。”
“——皇太女殿下!”
刘故被戳中痛处,声音略有急促。
“相较于你,詹师庐有三点优势,比你年轻,比你有才华,是乌稚单于指定的继承人。也是因为这三点优势,匈奴境内的大小部落愿意继续听从今非昔比的王庭的号令,他们相信詹师庐,相信他可以把匈奴重新带回当年的巅峰。”
“那我呢?”
“你既不年轻又没有惊人的才华,甚至没有冲锋的勇气,这样的你要想统治广大的区域,必须借大汉的力量。”
“原来在皇太女殿下眼中,我是个无能之人。”
刘故的笑容很僵硬。
李令月闻言,笑着更正道:“你在我眼中并非无能之人,是不适合匈奴的人。”
“不适合匈奴?那我适合哪里?”
“哪里都不适合。”
“你……”
“你如果生在大汉,或许会有另一种人生,但你生在了匈奴生在了王庭,你没有成为大单于的能力却拥有成为大单于的智慧,这是你的幸运更是你的悲哀。”
“……皇太女不愧是皇太女。”
刘故的笑容逐渐扭曲。
李令月此刻所言俱是他不愿直视又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真实的自己被无情剖析的强烈不适让他不安,险些恼羞成怒。
但他毕竟是匈奴左贤王,即便被看穿,依然保持冷静淡定,嘴角绽放笑容:“虽然我没有成为大单于的能力,但我能够帮助大汉更好的得到和管理匈奴,只要大汉册封我为大汉列侯、匈奴单于。”
“这点确实很诱人,所以父皇接受你的要求。”
李令月直言。
刘故:“既然如此,我们——”
“左贤王又想从大汉谋算什么好处?”
李令月打断刘故的话。
刘故干笑:“我固然谋算大汉,大汉也一直都在谋算我,不是吗?”
“所以……”
“合作这种事情当然要双方都得到好处才能达成。”
刘故试图再次讨价还价。
“目前为止,大汉已经给出足够的好处,反倒是你——”
李令月莞尔一笑:“倘若詹师庐归来,你如何应对?”
“他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