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想和你详细商量。”
刘光开门见山,示意刘据屏退左右闲杂人等。
刘据照办。
奴婢们尽数退下后,刘光直言道:“今年的高庙祭祖,刘姣有意代替陛下主持祭祀仪式。”
“她是父皇选定的大汉储君,本就有——”
“她是女人!”
刘光打断刘据的话:“女人连进入宗庙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主持高庙祭祖!”
“可父皇已经把她立为皇储。”
“陛下将她立为皇储是陛下的选择,不等于宗法允许她进入宗庙主持祭祀!”
刘光声色俱厉:“此事一旦被她得逞,造成的影响将比立皇储更加重大!”
“……然而你们并没有办法阻止她进入宗庙。”刘据直言不讳,“否则你也不必特意找到我。”
“堂弟,你——你可是陛下的长子!”
“那又如何?”
刘据懒洋洋道:“我是长子,不是太子。”
“你曾经是太子。”
“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
“所以你当真被陛下的手段吓破胆,失去了所有的锐气和手段?”
刘光试图用激将法。
刘据闻言,笑道:“我没有锐气和手段,你有吗?”
“我……”
“你我从小得到最好的教育,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天下事的本质。所有的规矩制度本质都是上一层用来限制下一层,父皇作为天子,天然凌驾于所有规则制度之上,除了天命,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限制他。”
“不错,但是——”
“父皇选择了四皇妹,而四皇妹迄今为止也一直都做得很好。”刘据道,“我不想说我和黎民百姓一样支持四皇妹登基这种空泛话,但我确实知道四皇妹登基是仅次于我成为皇帝的最好情况。”
“原来你——”
“我手中早就没有与她相争的筹码了。”
刘据神情淡漠地看着刘光:“我的能力远不如她,手中又没有与她相争的筹码,儿孙也……与其愚蠢争斗导致死无葬身之地,不如偏安南国一隅,让我的子孙都能福寿绵长。”
“你这样的想法……”
刘光非常不屑。
但他无法说服刘据,只能阴阳怪气道:“你以为你偏安南国一隅就能保证子孙后代都福寿绵长?南国离长安遥远,中央政令难以到达,确实具备让你和你的子孙在南国境内为所欲为的条件,但是,偏安这种事终究不能长久,你的子孙们迟早会因为中央的恶意寻衅失去爵位沦为平民,南国也从此国除!”
“你说的这种事确实有可能发生,但是百年内绝对不会发生。”
刘据坦荡道。